乾聞搖頭，“若是全變成這副模樣，還不如去死了幹凈。”

“人哪有完美的，她們原本就過的不好，性子扭曲也很正常，讓玉天香給她們掰回來就好。”

乾聞卻沒有簫陌的樂觀，“怕只怕，玉天香徹底將她們給毀了。”

“那也算我們做到了仁至義盡，總比上來就打打殺殺的好啊，”簫陌伸手拉住乾聞，“誰跟我一樣運氣好呢？就算家破人亡總還有人疼我惜我尊重我，普通女子，遇到一個不打罵她的丈夫都覺得開心了不是嗎？”

看著簫陌亮晶晶的眼睛，乾聞無奈了，“你這樣心軟，她們不會領你的情，只會怪你不由著她們罵。”

“我又不是腦子有病，怎麽可能由著她們隨意踐踏，只不過我希望把這裏留下來而已，那些人就當是跳蚤，不看就行，以後咱們去了別的地方，她們罵破了喉嚨，也是白罵。”

乾聞不死心，“你之前明年那麽介意她們壞你的名聲……”

“當著我的面兒呢，何況我要是跟其他女子一樣，她們那麽說，我怕是真的要去撞墻自盡呢。”簫陌眨了眨眼睛，“這肯定不行的啊，不過我不在，她們怎麽罵，外人都不知道我是誰啊。”

“……你就是護著她們。”

簫陌笑笑，“哪有，就是覺得不至於那麽嚴重，留著這裏，總比真的把這裏弄得血流成河的好吧？”

乾聞無奈了，他伸手摸摸簫陌的頭，“你若是喜歡……那就留著吧。”

“謝謝你啊乾大哥，我知道你是擔心我，不過我不是那種傻乎乎好欺負的，要是她們過分，我肯定不會手軟的！”

乾聞點頭，面上溫柔的笑著，只是他心裏更加擔憂。

簫陌不知道乾聞很糾結，見他好像是放下了，心裏也松了一口氣。

她不是真的古代女子，所以才會看的比較開，實際上憐香樓那群女人做的事情，和殺人沒什麽區別，只是一個是真的動手，一個是言語傷人而已。

但就想簫陌說的，留著總要比殺了好。

憐香樓出了這麽多事，能管事兒的現在要麽走了要麽動不了，加上守門女弟子的故意隱瞞，整個憐香樓都被軟禁起來之後，更是人心惶惶。

她們絕大多數人以前過的很苦，可是來了憐香樓以後，過的又太好了，這種好，沒有讓她們學會珍惜，學會體諒別人，反而變成了自以為是，而她們本能裏還是自卑的，所以性格反而變成了卑劣扭曲。

如果簫陌不出現，要不了多久，憐香樓還是會出事，只是會漸漸的鬧出來而已，不像現在這樣，幾乎所有人都怨恨著其實沒有對她們做什麽事情的簫陌。

又聰明的像高小花，知道自己已經救不了憐香樓，而且玉含香死性不改，她也懶得多管，她做的夠多了，何況高小靈受傷以後，更是讓她對看似美好的憐香樓給冷了心，在玉含香聽了她的話已經不肯悔改之後，果斷的帶著高小靈離開。

就算以後沒了人多勢眾這個優勢，可是也不用擔心她們的算計，只要努力，她完全可以撐起一個家。

也有和玉含香一樣堅持認為一切都是簫陌的錯，幾乎是時時刻刻惦記著讓簫陌去死，當然也有搖擺不定隨著大眾的。

不過不管是哪一種，簫陌心裏都並不曾真的將她們掛在心上，只是她惦記著能夠幫更多女人提供一個改變的方法，所以才沒有做絕。

和乾聞談心之後，簫陌還出門走了走，畢竟吃飽了完全不動，睡覺也不會太舒服。

夏懷恩在給玉含香針灸，她情況越拉越糟，真不管肯定活不了多久，這是乾聞不允許的，他要玉含香嘗盡她加給簫陌的侮辱和傷害，要讓她一輩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，所以無論如何，絕不能死。

夏懷恩雖然很不想看到玉含香，不過他覺得乾聞的想法倒是挺不錯的，而且他答應了鳳九離要救那些女人，即便是為了她們，玉含香現在也不能死。

簫陌散步的時候聽乾聞說了一句，想著索性無事，也就來了玉含香的屋子。

她可不是來看玉含香恢覆的如何，而是惦記著君語的事情，被綁走以後到現在，她都還沒問過呢，之前太困了，醒了的時候又餓了，所以一時忘記了。

簫陌小聲喊了他一聲，“懷恩？”

夏懷恩回頭看了她一眼，“來了也好，你過來，我教你認穴位。”

其實之前已經教過了，簫陌也背過，只是沒記多少，跟沒有差不多。

簫陌小跑著湊過去，“你這樣會不會分心呀？”

“沒事，醫不死她就行，你記著我的話，就算你記不住穴位，以後遇到有人找你麻煩，你也可以用點穴教訓她，多的是不讓她死讓她痛苦的法子。”

簫陌覺得夏懷恩表情有些嚇人，雖然面無表情沒什麽情緒波動，可是就是因為太冷靜了，所以才顯得格外冷漠嚇人。

“其實我也不是那麽倒黴的。”簫陌小聲替自己辯解，“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跟這裏的一樣。”

夏懷恩有些沒好氣道：“一個就算你倒黴了，你還想要遇到更多嗎？”

這是多不長心，好人再多，一個壞人就能亂一大片。

簫陌被說的有些心虛，不敢再反駁了，乖乖的聽著夏懷恩的話，嗯嗯點頭。

見她用心聽，夏懷恩暗暗嘆氣，教的更加用心了。

乾聞看他們相處融洽，也就一直沒出聲，一直到針灸完畢，才開口喊簫陌回去睡覺。

其實剛睡飽，簫陌並不算困，不過也沒什麽事情，簫陌和乾聞一路上慢慢散步回去，洗了個澡以後，就睡了。

在她睡後，夏懷恩起身離開了憐香樓，玉含香沒事兒了，鳳九離那邊情況卻不太好。

只聽過遲暮的兇殘，真正見卻是第一次，夏懷恩也有些頭疼。

而且不知道是什麽緣故，君語的臉不單單是蒼老，不，她的臉並沒有變老的如傳聞那樣，只是看著像四十歲，傳聞裏可是七八十，這個差別很大。

可是她的臉雖然沒有那麽蒼老，但是烏黑的像是血管一樣的東西布滿了她整張臉，看起來可不是一般的可怕。

鳳九離陪著君語，勸了許久才讓她放開手，猛一看到，他也有些驚駭，畢竟突然之間變成這樣，任誰也一時接受不能。

不過鳳九離到底和君語相處了許久，所以即便她變成這樣，其實心裏並無太多異樣，只是很苦惱，到底應該怎麽才能讓她恢覆。

夏懷恩推開院門就看到正在喝酒的鳳九離，“如何了？”

“還是那樣，今天她說痛，你之前開的藥好像並不起作用。”

“遲暮是近些年才傳出來，我也只是聽說，你再給我些時間，我試試其他辦法，”夏懷恩想了想，提醒道，“你要不要回玉含香那裏？她比這邊要嚴重多了，現在還在昏迷，等她醒了要是沒看到你，你想要拿到遲暮或者套出消息，怕是都要往後推上一段時日，我倒是無妨，可是毒藥發作越久，對身體損傷越大。”

“……我知道了。”

說是這麽說，手卻沒停，夏懷恩很不明白，鳳九離為什麽明明沒有動心，卻還是這麽苦惱，若不是早就知道他花心，這麽一看，還真挺像癡情人。

“你不是不喜歡嗎？”夏懷恩忍不住好奇，“這個女人不是來找你告別的嗎，你之前都不傷心，怎麽現在要借酒澆愁？”

鳳九離苦笑，“我與她在一起有三年多了，我又不是畜牲，就算我是，三年了，怎麽可能絲毫感情也無？她現在這樣……”

夏懷恩看著鳳九離的表情有些驚訝，“你不會曾經期待玉含香說下毒的事情是騙你的吧？”

鳳九離沒有說話，不過默認了。

夏懷恩嘴角抽了抽，“你運氣真好，遇到的都沒人想過傷你，不然早就被打死不知道多少次了。”

這話要是換作以前，鳳九離肯定不以為然，只是經歷了這麽多，他也明白了自己無所謂的事情，其實是真的傷人不淺。

嘆了一口氣，鳳九離將酒推到一邊，“不說這些了，人找到了嗎？”

“嗯，已經回來了。”

“……怪不得你有心思問我這些事。”

夏懷恩瞥了他一眼，“我問你這些事，是因為我好奇，也有另一個原因，不過我想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，不然你肯定難受的要死。”

“什麽？”鳳九離楞了一下。

夏懷恩想了想，“你要是真問，那我也就說了，不過聽完了，你可別太沖動。”

鳳九離皺眉，“有話你就直說就是了。”

夏懷恩笑了起來，“對我來說倒是一件挺高興的事情，畢竟我挺樂意看你倒黴。”

鳳九離有了不祥的預感，“……”

夏懷恩見他表情緊張，這才慢悠悠的開口，“你還記得李月吧？我聽乾聞說他把李月帶出去了，以後養著就是專門給玉含香添堵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雖然不能說太震驚，畢竟乾聞之前還逼著他去勾引李月，但是鳳九離還是楞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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